重新坐回圆凳上,认真打量她娇怯眉眼,也将她的不安尽收眼底。
“我不会……”刚开了个头,他便又蹙眉,似是将要说出口的话又改了,“不会娶妻生子。”
姜念又惊了。
这远比得知,他与舒太后是堂姐弟还要震惊。
“为什么?”她怯怯问一句。
谢谨闻沉吟片刻方道:“世上之人缘起则聚,缘灭则散;成婚、生子,不过是为着将人绑在一起。”
“然世事多艰、人心多变,人本就不该被绑在一起。”
姜念算是听明白了,他见识过父母的悲剧,虽不至断情绝爱,却对世间真情仅存一点悲悯。
他不是不想与人长久,而是不信能与人长久。
想到这里,姜念暗暗出一口气。哀而不伤者,儒家大成也。
若谢谨闻真能守住这份本心,那日后自己想走,也就不是什么难事。
“我明白您的意思了,”她对人说,“不过这两年我还是会努力挑一挑的,虽及不上大人,有个万分之一也够入眼了。”
分明是恭维的话,可谢谨闻听着倒都是真心。
更何况她又道:“若我真被您迷了眼,那就在您身边呆着,您可得照顾我后半辈子。”
多大的人,就想到自己后半辈子。
谢谨闻忍俊不禁,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姜念则缩着身子闪避,“您且住手吧,一会儿头发都乱了。”
被人软软抱住手臂,男人唇边笑意更深,也就作罢。
“一会儿带你逛逛,如何?”
她倒从来没和谢谨闻出过门,想着倒是新鲜,点头应下了。
可惜谢谨闻不想旁人叨扰,否则带着碧桃出去走走也是好的。
“东街的铺子,你去看过了吧。”这些都是梧桐报给他的。
姜念点头,将视线从车窗处撤回,“东街地段好,大人给的铺子都是旺铺,可能挣钱了!”
她爱这些东西,谢谨闻不在意多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