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哥。”
李显刚一走进书房,就看到李贤黑着脸端坐在几案后面,一声不吭,显然正在气头上。屋子一角那些尚未打扫的瓷碗碎片,足以证明李贤先前的怒火有多旺盛。李显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,不敢多瞧,赶忙快步上前,躬身轻唤了一声。
“嗯,来了就坐下吧。”
李贤面无表情地看了李显一眼,脸皮抽动了几下,似乎想要发火,但最终还是忍住了,只是轻哼了一声。
“六哥,小弟有些琐事缠身耽搁了,让六哥久等,都是小弟的过错。”
李显见李贤这般表情,自然清楚他心里憋屈得很,忙笑着赔不是,撩起衣袍下摆,在李贤对面端坐下来。
“嗯,都听说了吧?”
李贤瞪了李显一眼,没理会他的道歉,咬了咬牙,冷声问道。
“六哥指的可是就藩岐州之事?小弟在来的路上倒是听张公公说了。”
李贤的问话有些突然,但李显知道他问的是什么,也不隐瞒,点了点头解释道。
“嘿,就藩,好一个就藩,这次是为兄,接下来恐怕就轮到七弟你了!哼,真是个妒贤嫉能的家伙,我跟他没完!”
李贤越说越气,到最后更是黑着脸,猛拍起了几案,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。
“六哥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小弟越听越糊涂了,还请六哥详细说来,咱们兄弟也好商量商量。”
听到李贤的气话,李显就知道自己来之前路上猜测的最坏情况恐怕成真了,心头猛地一沉。但他没有当场戳穿真相,而是面露疑惑之色追问。
“哼,还有什么好商量的,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,七弟,我问你,你可愿帮我,嗯,你说,你说!”
李贤本就脾气不好,之前李显刚进门时能忍住,只是因为刚发泄过一番,气稍微消了些。此时被李显的问话戳到痛处,哪里还能稳得住,便不管不顾地嘶吼起来。当然,李贤如此暴怒,里面演戏的成分少不了,目的就是想激李显为他当马前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