阑珊,没有指望看到太多美好的文字。只看一眼,纯当消遣。反正,他这样没见识的穷小子,在哪儿都得不到待见,他已经习惯了,世界就是这样的……
“你给我念。”
“是。”
侍女温柔的嗓音念出了来信的第一句:“【尊敬的伦根菲尔德郡守阁下敬启,路德维希九世向您致敬】”
“又一个路德维希,哼。”
德语的“路德维希”与法语的“路易”是同一个名字,被贵族用到了泛滥的地步。克莱恩冷笑着端起酒杯,这封虚伪的来信正好为他下酒。
“倒挺客气的,接着念。”
“是,【我听说,波美拉尼亚的鹰隼往往寻找最高的枝头歇脚,莱茵的牧羊犬会替羊群寻找到最合适的牧场,火热的烟雾会飘向天空是人尽皆知的公理,而人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啊】。”
侍女停下念诵,向克莱恩递去一个“还需要继续念吗”的眼神。
因为郡守大人呆愣愣地握着酒杯,一直没有倒酒,看起来情绪相当低落。
“……继续念吧。”克莱恩慢腾腾地替自己倒上一杯劣质泡沫酒,就是农民在劳累一天后最爱去酒馆享用的那种——尽管本地就有生产良品红酒,他仍然喝不起太好的。
弗里德里希一向劝他朴素生活,爱护领民,所以他全部的收入就只有郡守的俸禄而已。听说公国西部的郡守一个个都捞得满口流油——他从来没做过,一次都没有。
就算穷得和农民没什么两样,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。回应友人的期许,也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。
“【阁下廉洁的美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晓,虚心聆听人民之声的雅量令人钦佩万分。】”
弗里德里希叫他这么做,他才这么做的,他才不是那么好的人。
一杯苦酒下肚,刺鼻的气味灌进鼻腔,口感或许还不如喝水。
“【我还听说,红胡子的巴巴罗萨,饮酒成瘾而不妨碍成为英雄;科隆的迪特里希,脾气火爆也不妨碍教区风调雨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