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朝氏一个弱女子,此刻却使出了极大的力量,执拗地跪着,一边李全也跪了下来,行了个礼。朝氏抬起头来,说:“姑娘,您听民妇说完。”
叶臻听她换了称呼,心微微凉了一下。她思索片刻,半蹲下来,道:“您请说。”
朝氏说道:“八年前,民妇便猜测姑娘或许身份显贵,只是李家承姑娘大恩,犬子平安降生、阖家安居于此,皆仰仗姑娘照拂,姑娘待李家如至亲,民妇虽明知逾矩,仍窃以为喜,及至今日,惶然不已。”
叶臻沉默半晌,说:“即便如此,养育之恩君寒没齿难忘。姑姑和姑父也无需行此大礼。”
“姑娘,我们是想下山去。”李全开口道,他眼里有着浓重的血丝,“这山庄,我们是万万不敢再待了。”
朝氏跟着道:“姑娘,您是万般尊贵的人,过去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,以为能够和您攀亲。经过昨夜的事……姑娘,我们就是小老百姓,我们不想……不想像成成他们一样。”
叶臻一时没有说话,也没再让他们起来。她似乎是出了神,神情变化莫测。片刻她说:“你们想下山,便下山去。”她在自己身上摸了摸,摸了个玉牌出来递给朝氏,“拿着吧,所有寒轩的铺子里都能用。”
李家夫妇对视一眼,战战兢兢地接过来,叩头道:“多谢姑娘大恩。”
叶臻扶了他们起来,觉得有些难过,却又有些庆幸。山庄已经被盯上了,即便有再多人守护,也不能说万无一失。若是能让大家都各自分散安家……
这时李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,那闹声逐渐逼近,听得出为首的人情绪激烈。
“君寒!君寒!”为首的那个中年女人扯着沙哑的嗓子叫道,“你出来!”她叫了这一声,后面便跟上十几道附和的声音。总兵和差役都放下碗筷走了出来。女人走近了,院子里的人看见她一身血污,怀里抱着的孩子俨然已经咽气多时。
“寒寒。”朝氏扯住叶臻的袖子,“我们家没有怪你。”
叶臻说:“我知道。”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