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世界,让世界看到了她含苞待放的美丽。只是还没让世界看到她完全盛开的惊艳,就被突如其来的暴雨狂风给挫骨扬灰。
望着躺在床上形同枯尸的女儿,庞显德沉重地叹了一口气。声音不大,却像一口锤子一样砸在了黎虎的心上。这个刚为儿子不惜下跪的父亲,头顶上的乌云才散去不久,他只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,又被从而降的闪电击碎了脊梁。
他的腰肉眼可见地弯了下去,整个人生生缩水了一圈。头发就像被烈日暴晒过的杂草一样贴在他的头皮上。是一具行走的干尸都不为过。
那他正把女儿送出家门,连续多日的平静和日见减少的家用不但让他放松了警惕,也迫使他重新拾起外出的勇气。
终究还是要生活的,不能在家等死。
只是当他来到码头找工头的时候,却被告知他因为多日不来见工,位置早就被人给代替了。
庞显德站在原地,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。
他不识字,除了买苦力,别无他法。就算回家种田,也没田给他种。早在父母过世的时候,他家的田地就被亲戚朋友们瓜分完了,留给他的要么是长满荒草的野地,要么是庄家只管你种下去,秋来收不到半粒米的死蓉。
他那见识匮乏的脑袋实在想不出来还能干嘛,也许是时候将这个家托付给自己儿子了。他这么想着,不知不觉就收手空空地回到了家门口。
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。
她已不复出门时好不容易重新拾起来的信心,衣服有些凌乱地挂在她身上,很多地方都粘满了泥土和草皮,甚至头发上也都是。就像一个刚从外面逃荒回来的难民。唯有手里的袋子一直紧紧抓着。
看见自己的父亲,她努力压制下来的恐惧和一身的疼痛似乎找到了释放的地方,神经一松人就软在霖上,开始无声无息地流泪。
当她带着泪水把一切告诉家里人,就好像完成了使命一般,当泪水干了,人也麻木了。每除了吃饭就是回屋里躺着,谁来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