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,两人在过道尽头。乔时宴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,取出一根来,习惯性地在窗边轻敲,他目光微垂着低声问:“太太什么时候知道生病的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”张妈心中大骇,开始不肯说。乔时宴,有的是手段。他拿张妈的子女威胁,好半天,张妈才犹犹豫豫地说了老实话:“太太在香市的时候就查出来了,她一直不肯说,我也是上次太太体检我才知道的。但那时太太的病情已经很重了,她不让医生告诉姑小姐,更不让我告诉先生......”张妈难过,不禁抹泪。“有好几次,我打电话要告诉先生,先生都把电话挂了。”......乔时宴点上香烟。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,抽了几口,又问:“太太有交代你事情吧”张妈不敢再隐瞒,支支吾吾地说了。末了,她低喃:“除了那5000万,太太给津帆小少爷织了六件毛衣、两条围巾......她还想让津帆少爷过继给姑小姐,姑小姐也同意了。”5000万,六件毛衣、两条围巾......她还要把津帆送人,她在香市查出病来,就没有想活吧!乔时宴轻轻眨眼,而他指间那根香烟,莫名地就灭掉了。他恍惚了半天,听得张妈不安地说:“那5000万,我交给先生”“不用了!”乔时宴淡声开口:“她放你那儿的,替她收着吧。”说完,他折断了那根香烟,朝着病房走去。推开门,孟烟仍安静地躺着,薄如纸片。才一个月,她瘦得脱相,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。他记得才认识她时,她虽纤细,但身上是有肉的,一摸到处都是少女的绵软......此刻,躺在病床上的女人,那样陌生。陌生得不像他的妻子,不像孟烟。乔时宴坐到床边上,他伸手握住孟烟的手掌,低喃:“我回来了!”孟烟的手掌,冰凉如水。他悚然一惊。尔后,他慢慢地低了头,将自己的脸孔埋在她的手掌心,他不断地跟她说——我回来了!孟烟,我回来了......她没有回答他,仍是安安静静地躺着,与世无争。其实,她本就是一个天真的、与世无争的小姑娘,是他用仇恨把她拉到他的世界里,是他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,是他让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