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前伸直脖子问:“王爷?”
“嗯。”
亓王应了,然后一步跨上前来,和许沅近距离的相对而立。
“您怎么这么晚还在街上?是有什么事吗?”雪不大,却落在他头上化开,润湿他的发,同时也落满他两肩。
他像是一个人担着风霜从黑夜里走出来一样。
这条路,也不知有多长多黑,也不知是平坦还是坎坷,他只身行走,身边没有半个人影。
许沅的心里就这样生出一丝孤独一丝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疼惜,话问出口即扬手去佛他肩上的雪。
“没什么事,听说过几日有外邦使者来拜,我闲着到处转转,看看京里有哪里的防卫需要加强。”朝定澜僵直着身体,如实回答。
他本可以随口说点别的敷衍许沅,可从她一点不生分毫不犹豫地把手扫去他肩上雪的刹那,他的心口突然一滞,脑海里只剩下实情,再无别的说辞别的什么能翻得出来。
“来使自有礼部接待,京中安防也自有陛下的护**和御林军负责,你何必操这些心!”
许沅蹙着眉头,说出的话音里像是埋怨,又似乎像是委屈和不平。
眼前的人,白气在她开合的唇间哈出来,刚刚在雪上撒野的兴奋还遗留在发丝上。较之脚伤时的样子,现在的她更显精神。
没有听到回答,许沅回思刚才的一切,才发现自己的所有言行过分随意了些,仿佛,这样亲近的举止本就是她和他之间日常而自然的相处……可不是的,就算位高权重的他不予计较她的冒失,他们也最多算得上是盟友。
许沅像被电击一样,心被狠抽了一下,在他肩上的手也被猛收了回来:“许沅僭越了,王爷恕罪!”
拂过雪的指尖,有化开的水渍聚成水滴。
许沅垂着眼,不敢抬首。她怎么总忘了,他是能独挑千军无往不胜的阎王般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