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养!”
李远忠几乎是低吼着说出的,实在是被这遭瘟的马税折磨的要死,如今有机会拜托,就是皇帝当面在这问他,他都敢说自己不养。
“行,”税吏直接又给了李远忠一张税票。
税票上写着:李远忠拥田五十五亩,每亩劳役钱壹角,合计五圆五角,牛酒钱两圆整,因本人不愿养马,故全额清缴银钱七圆五角整。
李远忠还在税票的右下角见到一行小字:拥田合规,正常清缴。
李远忠掏出钱袋,将自己的田税和役钱共计十七圆六角一分钱给缴清,再接过税吏兑换过来的三角九分钱时,李远忠还有点不敢相信。
就这?
往年的摊派呢,要知道,往年时候,就算他身为里长,也被县衙给摊派了足足七石的份额。
七石就是将近拾圆五角钱了,如今没了这摊派,今年的收成算是丰盛了。
没了摊派,他们李家庄的人今年估计各个都能过上个好年了,而且朝廷还免了那些拖欠之人的欠条。
这让李远忠如在梦里,顺子见李远忠还有点没回过神来,自得自己上前对着窗口内的税吏道,“吏长,您给我看看,我用缴多少?”
“我叫李顺,也是三里的。”
税吏翻开册子,又看了看顺子,“今年几岁了?”
“我今年十七!”
“家里还有谁?”
“啊?”
顺子被税吏这突然的询问问得有点懵,怎么我是来缴田税的,你问我家里多少人作甚?
还是回过神来的李远忠替顺子给回答了,“他家里就剩下爷奶了,这娃三代单丁。”
税吏见李远忠回答的跟黄册上记录的一模一样,才道,“按朝廷新法,李顺,你这种情况是困难户,朝廷规定,困难户拥田少于十五亩,田地一律按三等田计税,劳役及牛酒钱全免!”
这下不仅李远忠惊了,就是后头和隔壁窗口缴税的农户也吃惊的望向这边,纷纷询问税吏怎么个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