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陪同着一位步伐有些蹒跚的老人正从拘置所的门口向外走来——毫无疑问,这正是他们所等待着的袴田严。
“阿严……”秀子女士喃喃道。“阿严……”
“秀子女士……”妃英理轻轻搀扶着秀子女士的手臂。“不用急,他马上就会出来了。”
“扶我过去,”秀子夫人看了一眼妃英理。“我想过去,应该可以吧?”
“……”妃英理看了一眼看守着他们面前的铁门——这里是拘置所,当然有这样的配置——的守卫。
“很抱歉,我很能理解您们的心情,”门卫叹了一口气。“但还希望您能够体谅一下我们。”
“夫人,别急,”妃英理在心底叹了一口气,又开始劝说秀子夫人。“您已经等待了快三十年了,再等待三十秒而已,又何必太着急呢?”
“好的,不心急……”秀子夫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正在向外面走来的自己的弟弟,强装着镇定。“不心急……已经等了二十八年了,不用太着急,不用太着急……”
一边这样喃喃自语着,她的泪水一边逐渐充盈了眼眶。
越来越模糊的视野中,她看着自己的弟弟越来越近。
直到最终,陪同着袴田严出来的警察将栏杆大门上的一处小门打开,示意袴田严自己走出去。
还没等秀子夫人说话,妃英理就已经搀扶着她向那边走去。直到秀子夫人最终与袴田严相拥而泣的时候,她才稍稍退后,用极为欣慰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人。
从1966年到现在,整整28年过去了。只是一个检察官为了自己的一次小小的成功起诉履历而伪造的证据,便将一个无辜的大活人以死刑的罪名囚禁在监狱里28年。从30岁到58岁,他人生中最年富力强的28年被在监狱当中消耗殆尽。
直到现在,才终于有一位法官愿意重新捡起卷宗,对着早就已经可以弄清楚的文件再多看一眼,然后得出一个傻子都能给出的显然结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