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油纸伞,远远看了她一眼,摇摇头。
祁桑怔怔看着他们,身体明明冷如冰,胸口里却燃着一团火,烧得她眼前一片模糊。
她向前走了一步,又被高及膝盖的红木门槛挡住了去路。
“大人……”她抖着唇,轻声叫他。
谢龛终于走了过来,隔着一道门槛看着狼狈不堪的姑娘,声音是冷的:“祁桑,你拿什么来求本督?”
祁桑颤抖着闭紧湿冷的睫毛。
有那么一瞬,她甚至希望自己是知道那传闻中宝藏的位置的,如果知道,是不是就可以拿它来同谢龛做交易,是不是就可以救下扶风。
屋檐下只有风,没有雨。
徐西怀收了伞,向后退了数步,背过身去欣赏夜雨。
那样从容随意的姿态,就像那日施不识随意自然地叫人抬走琼琚的尸体一般。
在他们眼中,某个人的性命,从来不是一件值得他们费心的事。
只要三厂势力是稳的,只要这大雍朝的命脉还是在他们手中的,那么就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去打破这种平衡。
“不过是个护卫,死了便死了,只要有银两,想买多少都可以。”
潇潇风雨中,谢龛终于再次开口:“祁桑,你记着,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软肋,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雍朝,那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,……就像祁旻那样。”
就像祁旻那样。
最后一句话,成了压垮祁桑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眼底仅剩的一点光亮黯淡了下去,强撑的一口气似乎终于用尽,身形踉跄了下,慢慢跪在了地上。
并不是在恳求谢龛。
只是实在没力气再站下去了。
这样的结局,配她,似乎也并不意外。
幼年时敲不开将军府的门,数月前敲不开邢氏的门,如今也同样敲不开总督府的门。
青石冷凉,凉透了她胸口的那团烈焰。
祁桑仰头看着屋檐下落下的一片雨帘,眼泪漫漫无声滚落眼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