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什么男女之分,人命贱如蝼蚁,一日弄死十条八条都是常事。
他瞧不上三厂一卫鹰爪走狗之流,却又不得不承认,若不是谢龛,桑桑如今也不会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了。
眼瞧着祁桑下楼,他捏着盒子的手指微微蜷曲。
或许心头交织了许多情绪,叫他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发抖,好一会儿,到底还是再次打开了它。
移开了墨笔与帕子,盒子底下静静躺着的,是一只泛着黑色亮光的桃木簪子。
邢守约忽然闭紧了双眼,却仍在下一瞬湿了眼睫。
他整整刻了一年,换了一支又一支桃木,终刻出漂亮的花瓣,终亲手送出,亲眼看着她笑盈盈将它簪于发间的桃木发簪。
他金戈铁马上战场之际,明明从送行的人群中看到她还戴着。
明明……
若先前听闻关于谢龛同祁桑的种种传闻他还心存怀疑,那么如今这支发簪便是一个清晰的结论。
谢龛,要断了他同祁桑之间的情分。
……
马车行走于夜色中,马蹄哒哒声响踩在青石板上,传来一声一声的回响,越发显得长街空旷。
已是戌时,各家各户这会儿都已经回家睡下了。
祁桑喝了几杯酒,后劲上来,靠着马车昏昏欲睡。
脑海中似乎划过几声尖锐的声响,她迷迷糊糊睁眼,努力听了会儿,耳畔只有空荡的马蹄声。
“不夙,刚刚那是什么声?”她含糊着问了声。
隔着一层车帘,不夙只道:“姑娘听到什么声音了么?”
“没有吗?”她狐疑皱眉。
“不夙未听到,许是姑娘做梦了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
祁桑按按抽疼不已的眉心,又靠回去闭目养神。
没等睡着马车就停了下来,不夙挑开车帘道:“姑娘,到了。”
马车内铺着一层狐皮,又搁着条氅衣,祁桑蜷缩在氅衣里睡了半路,双颊被酒气熏染成粉色,身上热乎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