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的冯蕴很笃定,裴獗那样贪她,不会轻易舍弃……可谁知,她连狗都不如当夜回府,裴獗便去了书房,坐到半夜才来到她的房里,告诉她说,要派人把她在安渡郡的庄子收拾出来,让她住回去。她问他:“是太后逼将军的吗”他说:“没有。”她又问:“是将军要娶妻了吗”他想了想说:“也许。”她不死心,再追问:“那将军何时接我回来”他沉默不语,闷头把她压在榻上,欺负了整整一宿,直到天明才起身。那是他们在一起三年来,裴獗走得最晚的一天。克制到骨子里的裴大将军,第一次没有早起。但那也是冯蕴最伤心的一天……因为她后来仔细想过,他们的渠儿,应该就是那天夜里怀上的,他俩作了大孽。“继续说。”裴獗的声音冷冽异常,将冯蕴神思拉回。她抬头看着裴獗,想到他们那个困在昭德宫中生死不明的孩子,眼圈突然就红了。“待将军厌倦我,我便自去,两不相欠。”裴獗:“其二如何”冯蕴避开他的目光,“我身子弱,为免将军子嗣罹病,今后不会为将军孕育孩儿。”裴獗黑眸骤然一冷。没有哪个姬妾不想为夫主生儿育女,以便巩固地位,可冯蕴打的小算盘,怎么听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洒脱地离他而去……这不是男子会理解的事情,冯蕴也不期望裴獗会明白她,只是阐明好自我的立场,接不接受都是他的事。“将军不肯,那我宁死不从。”屋里很安静。冯蕴没有抬头,在被裴獗目光专注逼视时,却有一种被人锁住灵魂的酸涩。这是一个极度冷漠、极度克制,同时又极度骄傲和自负的男人,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郎低头的。冯蕴知道这一点,但不后悔这么说。好似过了片刻,又好似过了很久,耳边终于传来脚步声。裴獗离去了。冯蕴抬头只看到他拿着佩剑出去的背影,没有半句话。—次日天没亮,裴獗就回来了。冯蕴不知道他夜里去哪儿睡的,也没有问,但裴獗要亲自送她回去,冯蕴却有些意外。在这个节骨眼上离营,他的行为让冯蕴很是不解。从界丘山营地到花溪村的田庄,好几十里路。好在这个时辰,刚好可以避开暑热,裴獗又为她找了辆营里拉货的马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