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”裴獗从马上扭头,盯住她。冯蕴低低一笑,走到牛板车前,重重地拍打两下,表情云淡风轻,“明日辰时,请将军到安渡花月涧,取二十万石粮草。”裴獗静静看她。沉下的眉目,仿若一泓看不穿的深渊。冯蕴朝他深深揖礼,“将军不出声,我便当将军默认了。”没有拒绝,就是同意,这是冯蕴对裴獗的认知。“随你。”裴獗淡淡开口,打马扬长而去。冯蕴目送那一抹高大的背影越去越远,穿过夕阳的光晕渐渐没入地平线,微松一口气。—有惊无险回到安渡城,冯蕴带着这些过了明路的粮食,更有底气了。论功行赏。梅令部曲每人赏了二百钱,又炙肉烙饼,好生庆贺了一番,上上下下都很欢喜,连鳌崽都得了一条小鱼,还是他哥敖七亲自捞起来的。入夜时分,左仲突然从大营过来。带来一封裴獗手写的信函,仍是四个字。“来信收悉。”下午在界丘山见面的时候,他原可以当面说的,却偏要让人跑一趟。冯蕴没有作声,左仲又奉上一把匕首。“将军让属下将这个带给女郎,防身之用。”那是一把双刃匕首,刀身略弯,模样有一点像镰刀,轻盈、锋利,犀牛角做的刀柄和皮革包过的刀鞘,看上去精致而贵重。这比冯蕴那把小弯刀强上许多,很适合女子使用。冯蕴有些疑惑。突然赏她这么贵重的东西,是为李桑若做的事情感到歉意吗拿起匕首观赏片刻,她露出一个缠绵绵的笑。“好刀。”又轻声道:“你就叫翦水吧”左仲嘴角撇了下。十二娘很是孩子心性,连匕首都要取名。可她脸色并不好看,不见多少收到礼物的快活。因此,左仲想到了今天在界丘山发生的事情,女郎是在看到他们杀人灭口时才变的脸色,想来是受到了惊吓。于是他道:“女郎心善,不知人心险恶。今日那些人污言秽语调戏女郎,将军是容不得的。若不杀,也不知会把女郎的名声败坏成怎样……”冯蕴猛地抬头,“你说什么”左仲被她的眼神吓住,迟疑一下:“将军说,只有死人才能闭嘴。”冯蕴握紧了翦水。“只有死人才能闭嘴”,这句话裴獗上辈子也说过。这不是为了维护北雍军的荣耀和李太后的脸面吗她从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