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宵又过了……”李桑若醉醺醺地起身,含含糊糊地笑着,脚步踉跄地走到那几位屏气凝声的公子面前,麻木地笑着,捏捏这个,摸摸那个,好像突然生出了几分兴致。“你,你,还有你……”“你们随哀家来……”她拉住一个郎君的腰带转身,猛地撞到一堵墙。不。是一个人。李桑若醉眼惺忪,半晌才认出来,那是唐少恭。她用力推唐少恭一把,突然变得面目狰狞,嘶哑的声音如同鬼哭狼嚎。“你滚,你快些滚,我不想看到你。你害死我的儿子,夺走我儿子的皇位,你是奸臣,佞臣,是我父亲有眼无珠……”唐少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平常不喝酒,李桑若在他面前还是得体的,一旦醉酒便脾性大发,但像今日这般把他当成仇人一样,又恨又骂,还是第一次。宫人噤若寒蝉。半晌,待李桑若跌坐下去,他才挥挥手,让试图搀扶的宫人,都退下去。然后,他一步一步走到李桑若的面前。“太后殿下疯够了吗”李桑若发狠地瞪住他,冷笑一声……两声。声声冷笑。“滚!”唐少恭弓腰,慢慢蹲下来,看着可怜的临朝太后,目光里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。“有人帮殿下报仇,殿下不高兴”李桑若半眯眼,冷静了一些。这是他父亲跟前的红人,心腹之人。她这个女儿,也得罪不起。“哀家……听不懂少恭叔在说什么。”唐少恭盯着她憔悴的面孔,“你不是恨裴獗吗恨他负了你。臣得闻,裴獗在秀峰山遇险,被落草的齐军残部打废了,昏迷不醒……”李桑若胸腔大动,猛地坐直身子。“什么你说什么裴郎怎么了”唐少恭道:“我说,有人替你报仇了。裴獗伤重,无数人看到,他是被几个兵卒抬上木架,抬到花溪长门的……”李桑若失焦的眼瞳,因“花溪长门”几个字,悲声大恸。“活该,活该他遭此一劫。人都要死了,还要去找那个小贱人,他该的,活该的……”李桑若每每骂人,都极癫狂。唐少恭等她骂够了,这才淡淡地道:“西京刚结束战事,裴獗一出事,必将乱成一锅粥。为今之计,正是陛下大展宏图,趁势出兵的好时机。”李桑若心头微微一震。慢慢的,她转过眼睛来看着唐少恭。又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