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桑若咽下喉头的腥气,在上首坐下来。衣袍一拂,眼下是暗淡的阴影。她道:“夫人这是醉了”冯蕴抬起娇嫩艳丽的面容,笑了笑。“三秋桂酒名不虚传,臣妇多贪了两杯,殿下见谅……”她这一仰头,领口便有些散开,那领衣下特意掩藏的红痕便露出一星半点来,衬在柔腻的肌肤上,极是刺目,好像有人啃咬过的,可以想见男人在她身上如何疯狂……李桑若眼梢微沉,怒火焚心一般,勉强带点儿笑容,侧目斥责方福才。“夫人好酒,还不快拿哀家的珍藏出来奉给夫人狗东西,招待不周,哀家便拿你是问。”方福才腻着笑脸连连告饶,很快便双手端来一壶酒,弯腰放在桌上,便亲自替冯蕴斟了满满一杯。“夫人请。”侍候太后殿下的寺人,亲自给将军夫人斟酒,这得是多大的体面冯蕴要是不受,那便是不给李太后面子。冯蕴弯起眼眸,“臣妇谢过太后。”她正要握杯,一只温热的大手便伸过来拦住。裴獗摇头:“夫人。”冯蕴嘴唇弯了弯。“太后所赐,将军就容我放肆一回。”别人都在想方设法推拒灌酒,她倒是赶着讨酒喝……裴獗眉头蹙起,看着她猫儿似的慵懒模样,很想将她看穿,但那湿漉漉的眼睛里除了让人心悸的暖意,什么都没有。睫毛轻颤,声音轻飘飘的。“将军”好似撒娇。裴獗不动声色地收回手。一杯酒下肚,冯蕴有些娇软无力。坐了片刻,她起身去更衣,小满赶紧过来相扶。翠屿的花厅本是用来宴客的,沿着花厅出来是一个假山环抱的园子,往前再前数十步,便见几间厢房,专门用来给贵客更衣洗漱用的。一路有仆女引路,小满小心翼翼地扶着冯蕴过去。进了屋子,没有旁人了,冯蕴敛起脸上的笑,那一抹温柔娴静也荡然无存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脸冷肃。“小满,把门合上,不可让人进来。”小满愣了下,“女郎,这是要做什么……”“听话。”冯蕴来不及解释,提着裙摆往里走。这里熏着香,备着洗漱的胰子,布置得很是奢侈华贵,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卧房还要整洁宽敞。冯蕴没有去方便,而是四处查看,检查门窗。韦铮今夜饮了不少酒。他那天落了脸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