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没有坐上龙椅,待你坐上之后,你今时今日的一切想法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,这是只有坐过龙椅的人才能明白的道理。”
姬十三深吸一口气,道:“父皇,儿臣会与他仔细探讨,皇权与相权的界线应在何处,以为后世垂范。”
姬无殇仍不肯罢休,继续逼问道:“你凭什么?”
姬十三肃然道:“父皇,儿臣以为,没有人能跟上明相的思路,所以宵小之徒才不敢造次。
但儿臣还以为,明相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天马行空的,那些好的想法政策要落地,总归是要脚踏实地的。
厘清了他的思路后,在具体落实时,儿臣总归是能抓到几分权力的。
儿臣不在天上徒劳无功追逐,只在人间等着便是。”
咳咳咳!
“父皇!”
“御医!”
姬无殇又开始剧烈咳嗽,门外的赵博文推开房门,背着药箱的御医快步进来,就给皇帝喂服了一颗黑色药丸。
好半晌,姬无殇才缓过来,面色愈发苍白:
“朕就是太在意身后事,所以才落得夭寿。朕只与你说一句三十年心得:
人君当有容人之量,方能富有天下,容不下人,便容不下天下。”
姬十三郑重地应道:“父皇教诲,儿臣永世不忘!”
“你也下去,把其他人都叫来吧。”
听到皇帝虚弱的吩咐,赵博文老眼红通通的,一脸的悲伤。
从北伐归来后便几乎不亲自视政的皇帝,忽然半上午召太子和姜云逸进宫,到了正午都不曾出来。
午后,又召见了内阁相国宋九龄、赵广义、李镇元、严东吴,左龙武卫大将军姜久烈,执金吾陈之龙,少府卿文仲谋,潜龙卫都统领黄玉。
所有人都意识到,要出大事了。
镇压大周帝国三十一年的皇帝,怕是走到尽头了。
黄昏,宫里传出一道旨意,东宫率更令、李镇元长孙李温良接掌卫尉,原卫尉北宫越另有任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