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,大周日报是姜云逸的地盘,不管他事先知不知情,这笔账都要记到他头上。这件事变成他要杀王振东,性质已然变了。
先前与赵国公已经谈过了,朝堂政争恶化,演变成不死不休,社稷就完了。
“东郡太守王振东乃河内侯族叔,昔年曾与河内侯父亲争过爵位,在朝中影响力颇深,曾任太常寺卿。”
荆无病提醒了一句,便安静侍立一侧,静候明相长考。
良久,姜云逸深吸一口气,睁开眼睛,抓起一张麻纸,提起笔,蘸上墨,一挥而就。
黄昏,皇宫。
姬无殇站在天下堪舆图前,久久无言。
身后御桌上,叠着两大摞奏书,朝堂公卿纷纷上书弹劾王振东,处罚建议最轻的是贬为县丞,主流意见是直接罢官或迫其主动致仕。
“陛下,明相奏书。”
姬无殇也不回头。
赵博文自觉念道:“臣姜云逸弹劾东郡太守王振东,为上郡守而不尽责,守土不力,致使二十万百姓流离失所,请罢其官,贬为庶民,子孙三代不得录用!东郡尉牛金喜不思赈灾,纵兵残民,酿出民变,请发镇北关充作先登!东郡郡属秩比六百石及以上文武官员就地免职!秩五百石及以下官员降秩一等,三年考功不入甲等!”
姬无殇闭上眼睛,毫不迟疑地道:“准奏!”
不是生命不平等,而是地位不平等。越重要位置上的人出问题引发的动荡越大,越底层的人出问题影响越小,这是阶级社会永远也无法消除的鸿沟。
至于子孙三代不得录用,对其子孙公平么?好像也不公,但也是必要的。犯了大错的高官是不能给他任何复辟可能的,棺材板必须钉严实了,直至三代之后,烟消云散。
享受了地位带来的免死金牌的同时,理所当然要承受祸及子孙的代价。
两种不公对冲,形成动态平衡。
很快,姜云逸上书弹劾东郡太守、郡尉的事情在洛都传开,原本就喧嚣的洛都舆论场再次激起千层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