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是世家子,因何要自绝于世家?!”
姜云逸寸步不让,霍然起身,针锋相对道:“你本是天下人,因何要自绝于天下?”
张朝天狠狠瞪了姜云逸一眼,忽然抬脚走过去,在宾位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碗茶,喝下去润润喉咙,语气一缓,笑道:“好小子,怪不得能让陛下在你身上下那么重的注,这嘴皮子功夫着实了得。”
听到对方暗讽,姜云逸依旧从容,也随之坐下,语气也一缓,没头没脑地说起一件貌似不相干的事:“永兴二十年,秦国公族灭,同案三侯七伯尽灭。”
张朝天闻言微微变色,那是世家损失最大的一次,黑着脸道:“秦国公族灭的时候,你毛还没长齐呢,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!”
姜云逸却自顾自继续道:“陛下已经十年不曾杀人了,你猜是杀不动了?还是世家无懈可击了?”
博望侯面色阴晴不定,皇帝的刀始终悬在每一个世家头顶,这是世家最大的梦魇。
姜云逸继续道:“是陛下意识到一个一个杀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杀了秦国公,宋国公接上,如果杀了宋国公,大概是赵国公或者卫国公接上,如是而已。”
张朝天面色愈发阴沉,他已经大概听懂了。
却听姜云逸话锋一转,又道:“今日面圣,我从陛下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。陛下登基三十年,有大败北燕三十万大军的功绩,足以彪炳史册。但文治方面,三十年孜孜不倦,仍未竟全功。你以为这样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游戏陛下会永远陪你们玩下去么?”
张朝天黑着脸道:“这只是你的臆测!”
姜云逸霍然起身,振聋发聩地道: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,现在枪杆子握在谁的手里不是很清楚么?陛下握刀三十年,也忍了尔等三十年,所虑者,无非是不想动摇社稷根基而已,但若是尔等始终不肯就范,陛下与我也不是不会补网的!”
张朝天拍案而起,怒声道:“朝官举荐权是二百年前我世家用兵权从武烈帝手中换来的,如今天家却要出尔反尔,我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