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胭儿死死抵在他胸口,咬紧牙关,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,宣泄那无处发泄的痛苦。
大约是太痛太苦,一丝丝哽咽从喉咙间溢出。
盛景骞生怕她咬伤自己,又想起上回她似乎是通过咬他来宣泄,慢慢将手腕放到她唇边。
顾胭儿毫不客气的张口咬住,使劲咬,拼命咬。
尝到血腥味,依旧不肯放开。
她是个孤儿,这辈子最渴望的,莫过于有自己的孩子,有自己的家。
以那种方式失去那个孩子,对她来说太痛苦了。
痛苦到不敢去想,每次回忆起来,都是撕心裂肺的痛。
顾胭儿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,满嘴鲜血才放开,颤抖着哽咽:“盛景骞你告诉我,为什么别的孩子,可以在父母的期待中出世?而我的孩子,却要被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扼杀?最后变成垃圾,和那些肮脏恶臭的东西一起被焚烧?”
盛景骞回答不了她,只能把另一只手伸过去让她咬。
顾胭儿这次没张嘴。
反而从他怀里退出,泪流满面笑着扬起头:“只要看到你,我就会想去失去孩子的痛苦,我不想一辈子都受这种折磨。所以我原谅你了,但是我衷心的祈祷,这辈子,都不要再见到你。”
笑中带泪,说不出的绝望。
盛景骞默默凝望着她,心脏如刀割般抽痛。
很痛,却又痛到麻木。
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。
原来一直以来,都是他一厢情愿。
伤过就是伤过,痛过就是痛过。
有些痛苦可以弥补,可有些痛苦,永远都弥补不了。
就好像顾胭儿失去孩子这件事,他觉得可以用自己的一条命来还给她。
实际上一码归一码,他永远都还不了。
顾胭儿也可以原谅他,不恨他。却永远永远,都没有办法再跟他重修旧好。
也许她说的对,孩子的一条命,是他们俩之间无论如何都迈不过的天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