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王看了一会儿新兵操练,下了城楼,往军帐中来了。
他刚走进门,就听到吴景与副将在说军费,不由竖起耳朵听了个仔细。
这些年来,朝廷对安西关十分关切,军费虽然偶有拖欠,但也大差不差。
尤其这两三年胡人不时扰关,虽然没有大战事,可日常边防松懈不得,吴景每月都往京中上书催问军费,皇帝本就偏宠他,因此他要的钱粮,兵部不敢怠慢,都是给足了的。
可如今京城沦陷,皇帝出逃,兵部业已断了联系,接下来的军费,自然没了着落。
怪不得这位大将军发愁呢。
军帐中,副将正陪着吴景立于舆图前,一眼瞥见建王进来,忙拱手行礼,道:“见过殿下。”
吴景也回头对建王一礼,问道:“殿下看得如何?我镇西军的儿郎们,可还行?”
建王点点头,接过副将给他倒的茶,漱了漱口,吐到一旁的唾壶里,又擦了把脸,清了清嗓子,才开口道:“很好。”
他虽然不太懂军事,但也看得出来,镇西军对新兵的操练颇有章法,无论是布阵列队,还是单打独斗,要求都十分严苛,那些新兵蛋子,从最开始的稚嫩笨拙,已经渐渐磨练出一点模样了。
接下来,就是在战场上见真章了。
用血跟火淬炼过,才能蜕变成真正的军士。
他心中感慨一番,回过头来,见吴景盯着舆图中的一处出神,便问道:“将军为何一直看着那一处?”
“新兵要见见血才好,末将想着,阿米勒部离得不远,且他们部族长据这一处绿洲,抢掠过往商队,正是肥得流油,拿来练手,正好。”
吴景粗大的手指在图上点了点,“带一万兵,晚间包裹了马蹄急行军,两个昼夜就能来回一趟。”
建王看了看舆图,欲言又止。
吴景看出来了,便拱手道:“殿下可是觉得不妥?”
“这倒不是,我只是觉得,如果将军是为筹集军费,大可不必出关冒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