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像一个恰则降生的新生儿,
从废墟中走出,至纤尘不染;
风霜雷电在我的步履下龟裂寂灭,
我所向无敌,我狂暴不息;
我不以睡眠为珍物,除了变故,一切难以长留;
那些争吵和思考,想象和衰老,欢笑和啼哭都在被遮住的圆形光亮中变得面目全非;
永恒战栗嘶吼,奴役化为绵长,我知道再不可随时来访,
苦难随我奔跑低唱,眼泪和狰狞缠绵悱恻;
来!就在此刻……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,为你们送上一曲声嘶力竭的安魂歌。
…………
这种不可言明的激动以一种踌躇不前的姿态展露开来,身后的怪物大叔察觉到我低着头没有下一步动作便上前来,他抱住我有些颤抖发热的身子,惊讶地出声,“阿苏有哪里不舒服吗?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我静谧地微笑,昏弱的光线中抬手抚摸了下眼前粗糙黑亮的脸庞,“只是太激动了!”
怪物大叔闻声夸张地笑了笑,那笑声一听就是我们家人标志性的嗓音。
“第一次要到外面肯定激动啊!不过你放心,外面没有凶猛的怪兽,即使有,爸爸妈妈也不会让那怪兽碰你一根汗毛的!不对!是连衣角都不让碰到!唔……也不对!是连你周围的空气也不让碰到!”慷慨陈词合着拍胸脯的咣咣响声一板三眼,这段“要保护‘小公主’免遭怪兽袭击”的誓言出自一个怪物口中虽然视觉上显得很滑稽,但却让我心里格外地暖。
语言有着强大的力量,它能叫人一命呜呼,也能叫人死里逃生,还能叫人半死不活;我曾经为听到的一段话喜形于色,也曾经为没说出口的一段话追悔莫及,心高气傲让我失去了自我,优柔寡断让我失去了归所,这中间到底是在哪里……出了差错……
我想,如果我能早点知道,后来也就不会那么凄惨了。
怪物大叔用那长胳膊将我托起来,小心翼翼地抬高至交接给等在上面的巨人大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