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我一度以为,苦难很爱我。
它将我放逐到疾厄茹荼中,我却只能为它的这种笃重虚壹而感到无措。
我自诩受难者与世无争,精通殉道者近乎天意的崇高;
却不曾想过,有一天这些偏执、孤度和荒谬就在眼前被剥离开来。
原来……我一直只是个与世隔离的病患。
…………
令人厌倦的最寒冷月份过去了,黑乡的情况稍稍有了好转,风也不刮了,太阳也不像原来那样偏斜,解凉的日子终于来到了。冰雪消融,黑色的原野露了出来;云雀唱出了呖呖流转的歌声,树林里的老树绽出了嫩绿的枝芽;猖獗一时的热病也平息了下来。
“好日子就要到来。”梵高又打开了那间久违的“沙龙”大门,在里面欣喜若狂地为乡里的妇女、儿童和矿工们带来心灵的洗礼。
顾小小拉着阿苏站在已经被人挤满的房子外面,两个人靠在阴影处不语,听着梵高重新饱满的那一点精神和热诚,她们不约而同地扬起微笑。
然而很快……
真的很快!
好日子并没有依约前来,或者说根本就是从未下过约定。
小小只觉得这处黑乡就如它的名字一般笼罩着厄运。
那天她和阿苏跟着梵高以及那一群小孩子去马卡塞后面捡矸石,正笑语四起,却突然看见安装提升机的井楼里跑出了许多小小的人影,这些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大军穿过旷地朝四面八方奔涌着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小小听到梵高惊叫起来,“现在还没到三点,太阳还没到头顶呢!”
“出事故啦!”一个孩子喊起来,“以前我看见他们就是这样跑开的!下面有什么地方坏了!”
小小和阿苏面面相觑,还没说话,就看到阿法忽然从矸石山的顶端飞了下来,像一只利箭又像一只大雕,轻盈快速地飞到她们面前,将顾小小拦腰抱起,然后飞到了空中。
小小慌乱了几秒,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看到阿法的怀里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