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身材很高大。”
“青白脸色,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;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。”
“穿的虽然是长衫,可是又脏又破,似乎十多年没有补,也没有洗。”
“他对人说话,总是满口之乎者也,教人半懂不懂的。”
“因为他姓孔,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‘上大人孔乙己’这半懂不懂的话里,替他取下一个绰号,叫作孔乙己。”
短短几句。
黄剑知脑海中,就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孔乙己的形象:
一个与其环境格格不入的落魄文人。
黄剑知想到了一个以前认识的朋友。
也不能说是朋友。
那是个顶固执的老家伙。
早先是研究哲学的。
本就懂的人少。
那十年间关到牛棚里后,整天更是爱说一些,别人听不懂的话。
什么“是谁杀了我?我又杀了谁?”
什么“人体细胞每七年更新一次,七年后,镜子里是另一个你。”
什么“无所不能的上帝,能不能创造出他自己搬不动的石头?”
什么“阿喀琉斯永远追不上他前面的一只乌龟。”
人们觉得他疯了。
后来,仿佛似乎,他真的疯了,住进了青山疗养院。
“唉。”
叹了口气,黄剑知继续看下去。
就看到这个短篇,读到现在,最精彩最有趣也最令人窒息的一段。
“孔乙己一到店,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。”
“有的叫道,‘孔乙己,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!’”
“他不回答,对柜里说,‘两碗酒,要一碟茴香豆。’”
“便排出九文大钱。”
“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,‘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!’”
“孔乙己睁大眼睛说,‘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?’”
“‘什么清白?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