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道:“灵秀你下去,我想和骊姑娘单独说说话。”
灵秀是江以清入府后曹氏安排在跟前侍候的人。
灵秀奇怪的扫了两人一眼,不太情愿的出去了,清荷也默声出去。
室内只余下两人。
江以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牵起一阵咳嗽。
沈江骊忙上前帮她拍背顺气,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手下的背瘦骨嶙峋。
“阿娘……”沈江骊心头涌起深深的自责和后怕,为什么她不能早点来救阿娘出去?如果来晚几个月,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娘了?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“阿骊,”江以清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姑娘,像是在做梦,“真的是你,我的阿骊。”
六年前,她被人押着坐上那顶小轿,一颗心千疮百孔,唯一割舍不下的,是那个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乞求的小姑娘。
若非割舍不下眼前这个姑娘,江以清早一头撞死了。
被相爱十几年的夫君、敬仰的父亲兄长像牲口一样转卖他人,除了死,江以清想不到更好的报复方式。
那是延熙十九年的上巳节,江以清还不是国公府的姨娘,她出生在洵江州府的重丘县,江家经商起家,在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,虽与京城的富贵不能比,却也是衣食无忧,沈铡南出任重丘知县时,一次偶然见到了江以清,一见倾心。
沈府在重丘县也是最有底蕴的书香世家,在大多数人还在寒窗苦读的年纪,沈铡南就当上了从六品知县,在重丘县,这是头一份,其容貌清俊,人高马大,重丘县不知多少女子想嫁给他。这样好的婚事,江家立刻便同意了。
婚后沈铡南待江以清也是处处温柔体贴,一时间,沈知县夫妻琴瑟和鸣的美谈令多少人艳羡。这则佳话一在延熙十九年的上巳节过后,彻底沦为笑话。
上巳节,沈知县携夫人与幼女出行踏青,与城中百姓同乐。杨柳南堤,江以清折柳蘸露轻拂过小姑娘的额间,惹的小姑娘咯咯笑个不停,谁知正是这极其寻常的一幕,落入了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