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,却在文事上配合本朝,包括遣学徒助修《明史》,他们才是读透了书的。
曾静无比感慨,自己这学识,跟皇帝和前贤比,真是差得太远了……竟然连华夷之辨的根底都没搞明白。
即便雍正没谈到剃发易服这事,曾静自己就想明白了。当初摄政王多尔衮下的剃发令,他只当是异族强令华夏之人改换面目,以示华夏沦丧的暴戾用心,可现在看来,这剃发令却是再名正言顺不过。
君君臣臣就是道统,既君主是此衣冠,那么臣民自然也得以君为效,否则就是不忠顺,不忠顺就是不守道统,那些因固守衣冠而死的人,是跟自己一样,识短见窄的愚夫而已。
接着曾静再想到自己在吕留良著述那学到的东西,仔细思量,他不得不承认,如雍正所说那般,吕留良在臣节上是有亏的。
吕留良虽生在前明,但未行冠礼时,大清就已得了天下,他吕留良就该是大清的臣民了。
而后数十年,吕留良一族能得安宁,能得生息,难道不是大清赐下的,不是大清之君父,如育子一般育天下之民而得来的福分?吕留良不念大清抚育之恩,却念念不忘在他生时已败德无道的前明,在著述中百般诋毁大清,他守的是什么道统?
吕留良在曾静心中的高大光辉形象,蒙上了一层阴霾,可曾静依旧觉得,即便在华夷之辨上有偏差,但吕留良所述的治政学问还是正道。
正在纸上写着自己的悔罪词,刑部官员又来了,“曾静,今曰太和殿洒扫,正好领你去观一眼。”
曾静一呆,毛笔也停在半空,好半响,泪珠跟着墨滴一同落在纸上,曾静扑地叩首,泣不成声地道:“皇恩浩荡,曾静便是粉身碎骨,也无一丝怨言。”
曾静在荆州被抓时,本已存了必死之心,兵丁上门时,他还叫喊了一声“湖南卫道者曾静在此”,准备拿剪刀自杀。
似乎那一声喊已经耗尽了他的心气,接着他就软在了屋子里,被兵丁五花大绑。
捱过一顿牢狱之刑后,曾静已是麻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