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前你应付户部清查江南亏空,也是这般玩小手段!你已是封疆大吏,凡事就不能行在正处!?你在江南不动,只推着田文镜出来,朕怎么推天下人动!?你一个,鄂尔泰一个,地方事上都不如田文镜!”
养心殿,雍正批着李卫的奏折。将他一阵洗刷后,再想到江南的确太要紧,利害也太复杂,李卫这两年虽在新政上没什么大作为,可江南还是稳的,又转了念头,笔下也缓了语气。
“朕也看出了一些端倪,正在计较中,不要老指着朕动,你在下面,也得多动多感应。稳住江南只是其次,首要还是得变,江南不变,大清又何以得变?朕放你在江南,是有大望的。”
想到前路,雍正的心口也渐渐热了起来,那是一种愤懑,也是一种昂扬,年妃去后,消沉了十数曰的雍正终于振作了起来。
“你别想得太多,朕没有变,朕下得这大决心!你且等着,你伺候的主子,绝不负你!”
最后一行字笔迹刚锋有力,如刻刀一般印在纸上。
不久后,雍正的话也如刀子一般,硬生生刻入几位军机心中。
“古往今来,成事之要,莫过于兵马、钱粮和人心,要与南蛮相抗,这三件事一件都不能放松!朕主政三年,护住了一国根基,现在,该是向前更进一步的时候了!”
在场军机大臣有允祥、马齐、张廷玉、隆科多和新补的马尔赛,外加几个从翰林院和六部里拔出来的军机房行走,听到这话,心头都是咯噔一响,不是议田文镜和王国栋互攻案么?怎么一下转到了整个国政上?
“李卫告诉我,南面那李贼,今年国入将破三千万,已是超了我大清。南蛮一国更趋欧罗巴,跟洋夷沆瀣一气,学了枪炮,学了战船,器精械良。李贼还搬来西法,惑了南面人心,与我大清,与祖宗之信越行越远。”
“田文镜在江西虽逼退南蛮,可也密呈过实情,那不过是南蛮前哨的打探。即便兵丁换了自来火铳,学了排射之法,南蛮之军,对我民勇和绿营依旧能以一击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