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待英慈院及于江北,妾必负荆而回,跪伏君前,侍奉终生。只求为婢为奴,须臾不离。妾乃蓬鄙之身,又怎可母仪天下?望君宥之,妾泣血拜上……”
绢布上血迹斑斑,凝成了这一行字,看得李肆触目惊心,盘金铃为了自证心志,竟然写了一封血书回来,李肆既是心痛,又是无奈。
这真是一个只愿守住一点小幸福,也不愿敞开怀抱,接什么大富贵的姑娘啊,恍惚间,李肆似乎见着了盘金铃正向自己盈盈拜倒,原本明亮清泓的眼瞳已是泪雾迷蒙,思念之心更浓了一分。
罢了,只要她愿意嫁给自己,就不迫着她去坐那火烫的皇后之位了。
李肆悠悠叹了一口长气,终于放弃了立盘金铃为后的打算。
她不当皇后,李肆就想立严三娘,可她却坚决拒绝。不仅是她,关蒄、安九秀也是绝对不当的,至于即将入宫的朱雨悠,李肆可没考虑过。盘金铃和严三娘不当,那就谁也别想当。
问题就大了,不久后就要办大婚典礼,分封妃嫔,这皇后之位难道真要空着?
这事表面上看,就跟立储之事一样,还不必着急,反正他还年轻。可眼下不给个说法,就让后位空着,曰后岂不是要成国政的战场?到时为了平息争议,另立一人当皇后的可能姓并不是没有,那怎么对得起陪着自己一直走过来的这几位娘子?
肆草堂里,刚由朱雨悠襄助,解决了祖辈血脉难题的李肆,又被这皇后之事给难倒了。沙场征战、内政调理,阴谋阳算,他都如屡平地,信心满满。可越是身边事,就越难处置好,这也正是所有君王都难以逃脱的宿命。
“唔,为师的大礼,终于是备好了。”
段宏时出现了,大剌剌地在那圈沙发一坐,然后将一坨东西丢在书案上。
“国朝已立,有你之前的君宪,再有为师这份大礼,你的君王法统上承天命,下接人心,内蕴天道,当是再稳当不过。之后诸事,都是火候问题,为师也准备颐养天年,走亲访友,让自己享享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