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晖堂掌柜陈通泰揉着肚皮,心想自家这名字怎么就显不了灵,现在想的就是通泰……韶州城虽然比不上长沙甚至广州那样的繁华之地,可连曰跟南连韶道的头面人物杯觥交错,即便是他那几十年锻炼出来的铁打肠胃也有些承受不起。
“这事办妥当了,我也能捞上个万儿八千两的,跟东家说说,走走大东主的门路,也捐个官当当,再不受那些官老爷的斜眼……”
打着幸福小算盘,推开压在身上那几条玉藕般的臂腿,陈通泰就要去出恭,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朝凉台外看去。这是芍仙楼,韶州城最高档的脂粉地,俯瞰武水,遇仙桥关就在眼皮子底下,这一眼不打紧,原本满胀胀的屎意跟着魂魄一同散飞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!?”
他冲到凉台上,有那么一瞬间,都想着直接从这两三丈高的楼上一跃而下了。
原本泊满江岸的米船,竟然没了大半!剩下都在起碇摇橹,升帆南行。
“这是在干什么!?那些堂号的掌柜呢!知府、监督,还有白道隆呢!?”
陈通泰魂飞魄散,袍褂都没套齐全就冲下楼去,直奔江边。
“林掌柜!你这是在干什么!?”
到了江岸码头,正见一个熟识的湖南米商掌柜在脸红脖子粗地吆喝着船工赶紧行船,陈通泰直恨不得拔刀将这家伙劈成两半。大家不都说好了的吗?至少还得等上半个月才能出米,现在这光景,可是在明目张胆地拆他的台子,拆他的台子就是拆他东家的台子,拆他东家背后那大东主的台子,好大的胆子!
“陈掌柜,你倒是见机得快,哼哼,以后咱们两家,最好再不相见!”
那林掌柜一见陈通泰,也像是气不打一处来,敷衍地拱拱手就上了船,再不理会他。
“这是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?”
陈通泰气得跳脚,然后才醒悟到了什么。
“我的人呢?春晖堂的人呢!都睡死了么!”
跟无头苍蝇似地在码头转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