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年代初期,云南和贵州之间有个地方叫长树林,今天的故事就从这里说起。
我的老家长树林。我爸妈是那个旧年代底层朴实纯真、地地道道的老农民,我爸晚年才老来得子,但今天我要说的不是我的故事,而是我大爷爷癞酒鬼—吴青。
癞酒鬼是村寨老百姓给大爷爷起的外号,大爷爷嗜酒如命,去到那家,能待到晚上,久而久之成寨子百姓唾弃的对象。
明面上村寨百姓不说什么,但背地里议论纷纷的,我爸一怒之下,将我大爷爷赶出家门,我爸是外冷内热的庄稼汉,大爷爷知道我爸不会真赶他,大爷爷肆无忌惮喝二锅头,挥着手,叉腰出门而去。
别看我大爷爷嗜酒如命,还有层神秘的身份,我们寨子有名的神棍,那家娃娃发高烧、呕吐吃不下饭、……村寨百姓都来找我大爷爷帮忙。
大爷爷的本领,村寨的老百姓有目共睹的,脱草鞋,游走在发烫的木炭,锋利的闸草刀……,都能化险为夷。
那年我母亲生了我,我爸手舞足蹈,挨家挨户邀请全寨的老百姓来吃宴席。
逝者如斯,不守昼夜。记得那年我6岁,大爷爷提着二锅头,我骑在大爷爷的脖子上,揪着两鬓斑白的“龙须”,挨家挨户闯亲戚,大爷爷嘴冒泡,遇人常言“看,这是老头子的小棉袄……”。
百姓教育缺乏的落后年代,方圆百里来讲,大爷爷是寨子中唯一识字的教书先生。
我从六岁起,就在寨子西边的私塾当学童,私塾对面是王海大爷爷经营的酒馆,温酒,煮一碟盐煮笋,这样的地方大爷爷已然是常客。
大爷爷喝酒只坐不站,袖子甩二下,酒喝三口,夹盐煮笋嘴口,打饱嗝便冒出鲤鱼泡,无不快活。
寨子喝酒的人便都看着大爷爷笑,有的侃侃侃而谈:“嗜酒鬼,莫非又偷你大儿子的私房钱,今天这么阔绰……”。
大爷爷不回答,对王海说:“死老鬼,温两碗酒,两勺回香豆。”
大爷爷看着我晶莹剔透的宝玉,递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