喘口人气儿,亦是幸运。
“爹,我这条命,恐怕是走不到流放地了,您……和娘,往后好生做人,善待哥哥嫂子和兄弟姐妹们吧。”
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
尚良信气息奄奄的这一刻,终于醒悟了,苦笑着奉劝了尚道谦和邢氏两句。
邢氏老脸死灰,阴沉沉得,更加难看。
老儿子的话,她一句都没听进去,心里只有对木家的恨,对老儿子的怨。
如果木茯苓那个小贱人老实在后花园受着,如果木家不着那几把火,安逸伯府能跟着倒霉?她能失去安逸伯夫人的美好生活?
这一切,都是木家带来的,所以,该死的小贱人走了,不妨碍邢氏把心里全部的怨恨都转移到了尚良信身上。
尚道谦被老儿子连声质问,浑浊的老眼闪了闪,面色讪讪,没再吭声,不知心里想的是什么。
不仅如此,尚良信身受重伤,他这个当爹的,却一点都没有要花钱请大夫诊治的意思。
足见此人和邢氏该有多狠毒,多寡情凉薄……
而尚良信的亲大哥尚良德,挪动着肥胖的身子,满脸阴狠地瞅着亲弟弟,破口大骂。
“都是你,个败家子。如不是你娶了木家那个小贱人,咱们家怎么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?你怎么不赶紧死了,也好让人省心。”
尚良信一看爹骂完了,又轮到大哥上来骂他,心里悲凉极了,却没像往日那样恼恨,只是摸了一把嘴角上的血沫子,嘶嘶笑道,“大哥,你怪错人了,也骂错人了。
我身为嫡幼子,安逸伯府的贵少爷,爹和娘为了谋取木家那些产业,眼红木茯苓的丰厚嫁妆,强逼着我娶商贾之女,我能说不吗?
所以,尚大公子,你那肥硕的脑袋里,装的不是大粪对吧?不晓得咱们家落到今日下场,罪在当家人,而不是我吗?
呵呵呵呵……哈哈哈哈……说白了,我才是咱们家最可怜,最无辜,最值得同情的人。
我活得好好的,本该娶一个门当户对,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