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盖着一方补了又补的粗麻被子,长睫微颤朱唇饱满,一张残艳的容颜是这间草屋最亮眼的存在。
荀郁捧腮坐在她对面,神情凝重地望着床上的人。
“啊,动了。”
见她指尖微颤了一下,少年紧锁的眉头立即舒展了起来。
几个月前他在小石村的村口捡到了一个浑身湿哒哒,孱弱又娇丽的女人。
她矜贵的裙角不知被什么撕碎,腿上流下大滩大滩的血。
幸得他是个巫医,经查验她不仅刚生完孩子不久,脑部还因常年瘀血堆积,记忆混沌。
恰好他最近在试验新的药方,用蜘蛛蟑螂和蜈蚣加以各种草药混合而成,就拿她试药了。
还好昏迷不醒,若醒着还真不一定能喝。
榻上姑娘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,她先是茫然,尔后惊诧。
身侧矮凳上,坐着一位舒袍宽带的少年,云白长袍上光影婆娑,无冠无束,周身乏饰,一双眼睛浸满阳光,笑的温暖灿然,若青冈山上的初阳,煦风拂山岗。
左手边木方桌上放了一个草编笼,里面发出了“吱吱”的不知名虫鸣声。
看得出来是位栖丘饮谷的隐士。
“醒了?要吃东西吗?”
瑾瑶眨了眨眼,撑着坐起,她还未从惊愕中回神,跟着点了点头。
少年转身,去对面点燃了灶台,在一破瓦罐上不知加了什么东西,不多时浓烈的腥味弥满了房间。
看着少年背影,瑾瑶舔了舔干涸的嘴唇,“我这几日吃的什么?”
“是几月。”少年平声应道。
“什么?”
少年已熬好了食材,黑乎乎的一滩倒入洗得干净的瓷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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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递给瑾瑶,“就吃的这个。”
瑾瑶定睛一看,差点吐出来,黑乎乎碗的浓汤,冒着热气,腥臭味扑面而来,还隐约能看到虫子的肢体。
“不,不不不,我不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