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仿佛午夜梦回到十年前,刚刚从悲痛中走出片刻、安定些的日子。那时阮嫣儿狂修毒体,往日鲜衣怒马、光彩照人的丽人,一度成了人人闻之色变的大毒师。而白锦衡……他也许嘴笨,耿直又傻气,从来给不了她什么建设性意见和甜言蜜语的安慰。可他却始终伴她左右,无论她是什么模样都一如既往陪着、惯着,只说“阮姑娘想如此做,便够了”。分明自己都性情大变,成了大毒师,对人冷酷无情,不管无辜与否也不管旁人死活,甚至做过伤天害理的事……可他仍是不离不弃。那时,阮姑娘想起白露丹阁尚在时,师父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:陪伴便是最长情的告白。于是阮嫣儿受够了痛苦的生活,受够了白锦衡的木讷与沉默。如果他这根木头固执到如此,分明有情却止于礼;如果他蠢到仍旧意识不到她的心意,以为自己疯了般修毒、找遍医师给他治病只是出于可笑的愧疚和责任感,以为她还和以前一样是那般好人……那她偏要让他知道,自己是出于什么。她真的受够了,生活已是如此黑暗,至少得给她点能坚持下去的理由。那时的白锦衡,可谓少年初识情滋味,既是欢喜亦是愁。而他尚未完全准备好,便迎来了阮嫣儿冰冷绝情的质问。「白锦衡,告诉我,从相识到现在已快三年,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?为何我已堕落,你仍不像你坚守的正义一般制止我,甚至反倒陪着我」「阮姑娘……」「只有一次机会,倘若回答不合我心意,此后我便待你如陌路,给你治好伤后……你便走吧,别再跟着了」好在白锦衡笨拙,却是耿直且诚实。“那时你怎么说的来着?”水榭,阮嫣儿坏笑着问他:“阮姑娘记不清了,帮我回忆可好?”白锦衡不信她会忘,哪怕真忘了,他也记得。于是,他像当年一般,表情都一样,一字不差地告诉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