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说醉话,喝多了就去歇着,见什么驾?你这些时日在外奔走,也不见起色,这大冷天的,不如在家多歇歇……等明春天气暖和些,说不定能等到大赦,到时会容易些也说不定。”
杨氏向来有主见,见识也非平常女子可比,家中奴仆都很敬重她,不然也不会在娘家不给撑腰的情形之下,让两个年轻力壮的继子无可奈何。
她的意思也很明白,见丈夫奔走了这些时日,遭人冷遇,每天都弄的垂头丧气的,不如再等一等。
外间捷报频传之下,说不定天下马上就要安定下来了,皇帝必然会在这当口祭祀天地,告慰祖宗,很可能会大赦天下,免去降人罪责,收拢天下人才。
到了那时,丈夫那点罪过也就没什么了,一个做过户部侍郎的人,总归不会被埋没,不行她就厚着脸皮去求求堂兄他们。
毕竟李渊父子已殁,李渊亲近的人又不止丈夫一个……
武士彟喝的已是醉眼朦胧,体会不到妻子的良苦用心,只是嘟囔道:“什么大赦天下,俺又不是犯官,用不着谁来免罪。
俺跟你说……那些混账东西,以前看俺风光,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,出手也大方,便都来攀附于俺。
如今却都他娘的觉着俺的出身低,不愿跟俺说话了,俺武士彟一定要让这些王八蛋晓得,俺顶天立地,岂是他们能小瞧的?”
说到这里,许是想起了这一年多来的艰辛,声音不由带了些哽咽。
杨氏暗自叹了口气,他家夫君向来笑脸迎人,因为出身的缘故,不怎与人为难,可遇到大事也很有主意,对李渊更是忠心耿耿……如今却狼狈至此,真是老天爷瞎了眼。
想到这些,杨氏不觉也红了眼眶,凑到夫君身旁,又给他斟满酒杯,劝道:“你又何苦如此,旁人的闲言碎语咱们听的也多了,冷眼也瞧的够了,管他作甚,来,我再陪你喝几杯,明日里我跟侄儿说说,让他给你引荐一下我那堂兄……
他恨的是李渊父子,与咱们也没什么相干,瞧在妾身面子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