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下活计从不是单一的,说是除草,还有观察稻田水量,水多了要排,水少了要添,水稻长势不佳,还得增肥,有虫害了也得及时想法子解决。
一天下来,青壮也得累趴下。
杜老娘哼哼两声,没再说什么。厨房里静默片刻,倏地传来滋滋声,不多时独属于花生的浓香传来。
几个小子也不玩了,趴在厨房门边,等到杜老娘一声“开饭”,几个小子殷勤的盛饭端菜。
天色越发暗了,大堂的屋门敞开,屋里也暗沉沉,杜老娘去耳房摸出两盏灯。
豆大的灯火唰地亮起,驱散了一室黑暗,橘色的光映在人脸,也透出一层浅浅的黄晕。
杜家人多,于是分了两桌。
杜长兰带着儿子坐在大人那桌下首,其他人也懒得说他了。
烧鸡油汪汪的,被灯火一映,更加诱人,众人吃的头也不抬,杜老爹和大儿子二儿子品着小酒,一天的劳累似乎就这么散了。
小子们吃完饭,抓着一把花生米往杜长兰跟前凑,讲着白日里的趣事。他们今天差一点就抓到泥鳅了。
杜成磊十分惋惜,半个身子靠过来,汗湿馊臭的头发抵在杜长兰下首。
“明儿我们一起去抓泥鳅。”杜长兰不经意越过杜成磊,走向逗狗的儿子,杜长兰问:“你去不去?”
杜蕴重重点头:“去。”他高高举起小狗:“小黑也去!”
次日,杜长兰是被一阵痒意弄醒的。
他睁开眼,小孩儿麻溜下地,含糊道:“爹,起床了。”
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心虚。
杜长兰揉了揉眉心,一声吱呀,杜蕴踩着小凳,用木条支起窗户,清晨的朝露随着日辉一同洒落,将这间屋子照的分明。
屋内并无多少摆设,一张床,一张衣柜,一个杜老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旧茶几,上面还放着过夜的白水,有几分古朴幽静。
杜蕴将屋门打开,小黑飞快溜进屋,小孩儿的欢闹和犬吠纠缠,什么气氛都没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