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邑。”魏宁恭敬回答。
疯狂跳动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。
浑身的血液却滚烫奔腾,他燥热地扯了扯衣领。
派去长安的人守了数月,都没有她的消息。
原来人去了安邑。
安邑。
他眯着眼看着门外漆黑的天色,远处蜿蜒纵横的屋脊好像蛰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巨兽,他困意全无。
“就快找到你娘了。”他低声笑,好似嗜血正要饱餐一顿的鬼魅。
“阿霖开不开心?”
月明星稀,乌鹊南飞。
眼看这一日又要过去了。
那个女人跑了多久了?
手里的筹码多大了,减去一个月的辰光,便是那个女人逃走的日子。
“备马,即刻起程去并州。”
——
安邑地方不大,再加上冯奎有意巴结,搜查起人来,很是顺利。
挨家挨户地排查,桥下的流民,庙里的乞丐,私窠子里的妓女,一一都没有遗漏。
他坐在安邑的衙署里,安安静静地听着县尉的禀报。
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。
在城外被劫,进城后只能宿在破庙荒宅,在饼摊买了十几个炊饼充饥,被追兵追赶,逃亡,买布,刺绣,临街贩货糊口。
数月挣扎在生死温饱上的经历,被寥寥几笔带过。
安邑县尉不知道自己奉上峰之命调查的人是眼前这位大佛的谁,只觉得此人身份不同寻常,料想又是位手握生杀大权的主,他一个小小县尉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大人物,已经是他莫大的气运,于是只拣了重要的说,尽量禀报得一针见血,句句精炼。
眼前的男人却似乎并不满足于此。
每一句话,他都沉声打断,敲骨挖髓一般细细地问。
连那四个劫人的匪徒如何劫的,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,甚至可有碰那个人,都一一不厌其烦地逼问。
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的脸色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