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婴儿额上轻轻落下一吻。
父母引着孩子一步一步往前。
而她教给女儿的第一课,竟然是分离。
最后一次帮她掖了掖襁褓,驻足端详了片刻,直到二更鼓响起。
终于狠心离去。
——
女人走后,襁褓中的婴儿捏着被捂得温热的琉璃串,玩了片刻,忽然一撇嘴,细声细气地哭了起来。
摇篮在内室,隔着一道屏风,榻上歇着沈母。
沈母与许媪这些日子都是轮流守夜,今夜守夜的沈母睡得格外沉,孩子的哭声像猫儿叫,咿咿呀呀,最后哭得打起嗝来。
沈母起身过来抱起她,放在怀里哄着却怎么也不见好。
屋里亮起的灯光惊醒了在隔壁哨间里守着的许媪,又唤来了乳娘来喂了一回奶。
已经哭了半宿,许媪想找青翡去禀报主屋,被沈母拉住。
“今日是主君和夫人大喜的日子,怎么好随意打扰。”
想想也是。
许媪作罢,两人轮流抱着婴儿轻声哄着,摇摇晃晃地唱着催眠的歌谣,却怎么也无济于事。
和往日的哭闹似乎不同,今晚,分明有些歇斯底里的架势。
竟将两人和两个乳娘折腾得一夜没睡,一直到第二日清晨,小婴儿哭累了又喝了一次奶,喝完睡去,睡了不到一个时辰,又醒了过来,咿咿呀呀地哭起来。
这回,奶喂到嘴边也不喝了,闭着眼手里攥着琉璃串,嚎啕大哭。
一屋子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这样哭下去,只怕要哭坏了。
“不成,再不禀报只怕要哭坏了。”
半日不见青翡的踪影,许媪和沈母抱着孩子往主屋去,又请了府医前来看诊,怕孩子是身上不舒服。
已经快到中午,主屋里一直没传人进去侍候,下人也不敢贸然进去,沈母抱着已经哭累了的沛霖跟在许媪身后,许媪试探地敲门。
没有人回应,她简单说了几句女公子似乎身上不舒服,又敲了敲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