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,竟摸到了一股粘稠的液体。
沾了他满手的血,祝思嘉只觉得肮脏无比,胡乱蹭回他身上,伸左手要去够床帘上挂着的铃铛布条。
只要摇动铃铛,立刻会有宫人走进寝殿。
若说一开始,晏行是想拉着她去死的;那他方才所言那番话,便说明他尚有求生欲,不会草率去死,所以绝不会坐以待毙等宫人进殿抓他。
晏行还不知她要去拉扯何物,倒吸一口凉气,暂且松开她,缓缓去拔戳进眼球里的簪子。
拔了半日也拔不出来,应是穿透了他的眼球。
她真狠心啊,再用些力指不定能直接戳进他的脑子里,把脑浆都捣烂。
晏行轻闭上仅存的右眼,一鼓作气,直接连带着眼球也给掏了出来。
顿时,窟窿里喷射出更多鲜血,凉风似乎都要穿进他脸上空洞里肆虐。
也正是这时,祝思嘉成功摸到了布条,将铃铛扯得叮当作响。
晏行还没从疼痛里缓过神,就听见寝殿外传来的脚步声,他解开祝思嘉的哑穴,凄凉地笑了笑:
“也罢,以后还有的是时间,我们总会再见的。”
宫女推门而入的前一瞬,他翻窗而出。
待她们点上灯,被子上的血迹定会被发现,祝思嘉迅速把被子翻了一面,整个人安安分分躺好,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。
宫女执灯过来时,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,打着哈欠问祝思嘉:“娘娘醒了?有何吩咐?”
祝思嘉这一日都颠三倒四地睡觉,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,她这个时候醒来,宫人倒并未多疑。
“现在是何时辰了?”祝思嘉面上虽淡定,可锦被下的身躯已抖得不能自抑,“若时辰还早,我便再睡儿,若是不早我就起身。”
一通铃铛声把她摇过来就是为了问时间?不过祝思嘉是主子,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。
宫女百思不得其解,却也揉着眼睛耐心解答:“回娘娘的话,现在约莫是寅时。”
祝思嘉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