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刚跟着聂照的时候,为了不惹他生气,极其地察言观色,如今虽用不得再如此,却也能第一眼就瞧出他的紧绷情绪。
聂照见到她眼神忐忑,欲言又止,知道自己的情绪容易影响她,连忙摸摸她的两个小圆髻:“没事,走,我带你去讲后面的题。”
养孩子最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如此,要在她面前,要尽量时时刻刻的,保持着平和稳定,她才不会如惊弓之鸟,动辄六神无主,尤其姜月这类孩子,交到自己手中的时候已经要格外小心了。
静待了两天,逐城确实并无大的动作,百姓这才一切如旧,姜月依旧去上学,只是她也有了自己的心思,那日三哥让她抱着钱匣的时候,她试过了,里面轻飘飘的,三哥把钱都用来给她交束脩了,还要给她买新衣裳,可是三哥今年大概又不会给自己买了吧……
而且昨晚教算学,她把三哥气得不轻,今早起来,他的脸都是蜡黄的,自己可真没用。
姜月托着腮,盯着学院窗外的香樟树叹气。
她叹气到第一百零八次,身前站出了道人影,少年身穿青云书院统一的制服,但姜月看他胸前的刺绣和自己不一样,原来是青禾甲班的。
“姜月同学,你还是,还是在为算学发愁吗?我算学甲等,如果需要的我,我可以略尽同窗之谊,帮助你……”少年说得羞赧,还挠了挠头。
姜月终于把目光落到他的脸上,窄瘦的脸,十分俊秀,皮肤白皙,鼻子是鼻子,眼睛是眼睛,端端正正不偏不倚地长在上头,鼻梁高挺,眼神澄澈,睫毛长长的,往下一扫就显得十分无辜,一看就是个老实诚恳的人,和姜月长相倒是同类型的。
老实诚恳的人常见,但在逐城的老实诚恳人不常见。
“我,我叫荣代年。”对方说。
姜月还没问什么,他就先把家底儿抖出来了,他父亲原本在逐城经商,两年半之前去世了,他跟着母亲生活,之前聂照还帮他家向梁万三讨过债,他上个月刚刚游学回来。
姜月拉着长音“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