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相才穿过连廊,最终在四少爷的门前停下了脚步。
他站在窗外,顺着缝隙朝里看去,桌子旁,坐着两道熟悉的身影。
谢相才推门而入,站在了两人的身前。
四少爷从书桌旁坐起身来,望着谢相才柔和一笑,眼角周围蔓延而开,如枯树纹理一样饱经风霜。
“两位先生,这就是犬子,谢相才,今年一十五岁了。”
四少爷一瘸一拐地走向谢相才,偏转过身来看着桌前两名面色不一的汉子,淡笑着介绍道。
谢相才眼神复杂地望向似笑非笑的黑白两汉子,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说辞来,只与两人说了些许客套话。
四少爷接着看向谢相才道,“相才,背上的伤好点了吗?”
谢相才咧着嘴扭了扭胳膊和后背,“好多了,爹!”
四少爷并不惊讶,想来是先前与那桌边两名汉子交谈过的缘故,他继续说道,“这两位是南域来的先生,正在代师收徒,他们逐一家访,想找合适的孩子。”
语罢,他眼中尽是笑意,望向谢相才的双眼之中尽是期待。
谢相才心中明白父亲的意思,他想要自己去拜师学艺。
但少年仍是微微摇头,“我走之后,您一个人在谢府,大叔会给您安生日子过吗?有我在身边,至少能够多一份保障,今日起我便再去练武,让拳头硬到所有人都动不了我们父子。”
四少爷愣住了,他下意识地捋了捋两鬓白霜,眼角皱纹因为更盛的笑意蔓延而开。
这一刻,他心中的苦涩终于被欣慰冲散。
四少爷本以为,自己的儿子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,只知道抱怨练武、厌弃读书。
其实,谢相才心中什么都明白,只是不想说,只是偶尔装傻。
四少爷抽回思绪,对着黑白两汉子弯身微微行了一礼,随后拉着谢相才走到屏风之后。
他转过身去,背对着谢相才,声音略有些沙哑,“相才,听爹一句话,随两位先生去吧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