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常行走,总是慢吞吞,如同一部老牛车,在乡间的泥泞小路上,随意地留下深深的车辙。但今日,他的脚步却是快捷异常,仿佛沙漠中的旋风,狂卷着尘土,不顾一切地前行。我若不是小跑着,哪里能跟得上他的步伐。他径直奔向自家的欧塔克,然后急匆匆地钻进那木屋,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藏于其中。不过十分钟,他便又出现了,身上背着中午时分那个包裹,如同战士将盔甲绑在胸前,他又飞快地朝着阿娜尔罕沙漠的方向奔去。
你们或许不知,沙漠之行,每一步都沉重如登天。而他,却如同生于沙中的骆驼,步履稳健,仿佛那辽阔而神秘的沙漠,对他来说不过是家中的后花园。我为了那五万,拼尽全力,几乎是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,生怕自己跟丢了他。因为,我实在太想知道,他究竟要去何方。
阿娜尔罕沙漠,它宽广无垠,从墩阔坦乡一直蔓延至塔克拉玛干,沙漠的夜,寒冷刺骨。然而我,一路小跑,竟是感觉不到寒意,反而是有些许发热。他在沙海中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,终于在一个小盆地停下了脚步。
他环顾四周,似是要确认无人。而我,藏身在环绕盆地的沙丘之上,若他要回头,定会瞧见我。于是,我也不得不悄无声息地改变方向。
待他放下戒备,从包中取出一把自制的铁锹,便开始挖掘起沙子来,动作迅猛而有力。他一边挖沙,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。我则缩得更小,深入沙中,唯恐被他发现。如今想来,仍是心有余悸。当时年少轻狂,未曾多想。若是放在如今,我是断然不敢如此行事的。沙漠之夜,危机四伏,蝎子、蛇类等夜行之物,随处可见。我若是不慎打扰了它们,只怕便是葬身沙海之局了。
他在那沙漠中,挖了个四方的坑,约莫有四十公分宽,长达一米许。从包裹中取出两个铁钩,似是宰羊后悬挂肉用的,却又有所不同。钩头直长约二十公分,尖端带着小钩。他手法熟练,将钩子固定在坑角,随后又取出麻绳,与钩子尾端的圆环相绑。你或许疑惑,我与他相隔甚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