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语重心长的教导,还是稍显严苛的要求。
或沉重,或轻松,大概都是周意然那无法宣之于口的关切。
犹豫着,季楚还是问了一声,“兄长今日也晚了些。”
从周府到皇城金銮殿,可比他到学堂远多了。
这样一句稀松平常的话,落在周意然耳中,却是足足叫他顿了两瞬。
“耽误了会儿。”
努力稳住,但仍旧显得急切,话落又欲盖弥彰地清咳一声。
他那看着同往常无异,严肃冷沉的脸仅仅是仓促了下,便叫季楚怔住。
周意然一直是严肃的,甚至于是对自己十分苛刻的一个人,又冷又硬,处事周全,手段了得。
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错,在季楚眼中简直是毫无破绽可言。
倒是从未在幼弟跟前露出这般不稳重的样子。
季楚破天荒地看了许久,才后知后觉自己无礼,又老实认错,“兄长勿怪,弟弟失礼。”
周意然却是高兴的,“不怪。”
换做平常,季楚只会一言不发站在他身侧,等到马车来了,又是一板一眼地告别,直将自己浑身裹得像块小木板。
不怪。
可是季楚以为兄长会说一句,“嗯。”
一直都是这样,他能察觉出兄长对自己有些无对策,除了对自己的求教谆谆教诲,大多时候都是一句没什么情绪的“嗯”。
季楚又想到方才他的失态,微耷的眼中,带着茫然。
两人的交谈,只能说是兄友弟恭,亲近却算不上。
可只有兄弟二人自己清楚,如今这般已是有多不容易。
两人也未说多久的话,一个要上学,一个要入朝上值,两头分别,各奔其所。
只是季楚稳稳坐在车上,心底却是不平静。
他追逐了兄长许久,兄长也一直是自己的表率与楷模。
他努力了许久,如今外头说他不及周意然的言论也渐渐少了,他该满意,该开心,乃至于欣喜若狂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