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。
雕花黄铜镜前,沈定珠已经褪去钗环,正在梳理柔顺如瀑的青丝。
她白丽的面孔精致美艳,哪怕不施粉黛,也足以美的让人次次感到惊艳。
沉碧将热水倒入铜盆中,伺候着沈定珠伸出纤纤玉手,浸泡在舒服的热水中。
水浪一寸寸地舒缓着她酸痛的筋骨。
一整夜的绣工,早已让她心神疲惫,这会儿全然松懈下来,才发现背后被冷汗浸湿了。
“替我换件衣裳。”沈定珠道,“小睡片刻,我便还要出去。”
沉碧一惊:“主子不好好休息?可是您一夜没阖眼,主子,您到底去哪儿了。”
沈定珠轻笑:“去给自己谋求生路了。”
沉碧听言,没再开口,一点点地为沈定珠揉捏手掌,细若无骨的纤细指尖,被热水浸红。
沈定珠见沉碧低着头不语,半点不符合她的个性。
“你怎么了?我不在的时候,谁欺负你啦?”
“没有人欺负奴婢,”沉碧说着,却先委屈了起来,“主子,您是不是更看好绣翠?”
沈定珠一怔,笑道:“此话何解?”
沉碧咬唇不语,像是难以启齿。
沈定珠聪慧,稍作思考,便明白了。
“许是方才绣翠拿着镯子出去的时候,被你瞧见了,你便以为,我重用她是不是?”
沉碧默默地点头:“奴婢回想昨夜,只觉得十分古怪,奴婢和春喜发现您不见了,都快急的眼底冒火。”
“那绣翠偏偏不是如此,她气定神闲,跟我们去找人的时候,也刻意避开了我们所在的位置。”
沈定珠无奈摇摇头:“跟你说也无妨。”
她拉着沉碧,低语几句。
原来,沈定珠昨天离开前,早就交代绣翠,要让她趁着大家焦急的时候,想办法转移众人的注意力。
绣翠十分聪慧,将她的吩咐办的极好。
沉碧惊诧:“主子,您就不怕绣翠是别人的眼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