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母,时辰已经不早了。”
少女不过十七八岁,一身孝服下空空荡荡,身子板瘦弱得不行。
现在住在祝家,还能称呼祝李氏一声姑母的,就只有表小姐宋婉儿了。
宋婉儿见祝李氏还没有动作,又低声说:“姑母,无痕师父说了,如果耽误了大表哥下葬的时辰,会冲撞相爷前程的,而且……而且恐怕也会对表兄来世投胎有影响。”
这两个男人对祝李氏来说至关重要,所以她不再纠结刚刚贺兰芝提到的事情,转而一挥手:“带她下去,换一身干净衣服。”
她眼中饱含蔑视,将贺兰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,“到底是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!到了人前,可别损了我祝家门楣!”
她算准了贺兰芝是个没见识的商户女,想来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些有的没的。再加上贺兰芝是新寡,今日下葬她不出现总说不过去。
故此,她这才亲自前来。
贺兰芝裹紧了单薄衣裳,心中暗暗腹诽,如果不是她们这些人,她又怎会如此狼狈。
婆子将她带到了一处偏院,随便拿了一件孝服扔在她身上:“少夫人自便吧。”
“哎,你们……”宋婉儿也跟着进了屋里,她幽幽叹了口气道,“表嫂,你切莫在意,这府里的下人向来狗眼看人低。”
贺兰芝唇角勾起一抹淡笑,捡起那件孝服便走到了屏风后面,如无事般换衣裳。
“表姑娘这么说,看来也在祝府体验过?”
两人隔着一道屏风,宋婉儿柔声道:“姑母待我自然是无可挑剔,只是,我毕竟不是祝家的千金,下人们会给脸色也是正常。”
“……”贺兰芝纤细十指将那两根腰带在腰前打了个结,“想不到表姑娘竟与我这新寡有几分共同语言。不过,谢无痕当真说了那些话?”
如果她昨夜没见识过谢无痕,大抵也会觉得圣僧心怀天下,是个慈悲救世的大善人。
然而……
宋婉儿面带担忧:“之前听闻表嫂和姑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