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道血花,掀起一声惨过一声的痛嚎,转瞬之间,便造成了极大的杀伤。
低洼地最南处的军方骑兵并没有在营地之中,他们几乎同时受到了箭袭,只是由于许尘昨夜的叮嘱,他们的反应相对要更快一些,纷纷拿起简易的圆盾挡在身前,或是趴到了低地石块的后方,紧张地看着头顶的箭矢飞掠。
西晋骑的马匹在低洼地里嘶鸣乱跑,有好几匹马承不住身躯上的箭伤,重重摔倒在地,许尘命令所有西晋骑不去理会已经变稀的箭雨,用最快速度收拢座骑。
“全体上马,准备冲刺!”
许尘翻身跃上黑马,抬头望向东北方那道隆起草甸边缘,这些没有后勤补给的流寇,没有随身携带大量箭矢的习惯,即便是筹谋已久的这次追击,马贼依然没有办法单凭远距离攻击,便给粮队带来致命打击,最终马贼还是需要冲营。
东北方那道隆起草甸的边缘像是陡然之间长出一片黑森林来,穿着皮甲裹着厚布的数百骑马贼,沉默控缰出现在那处,手中的弯刀在天边第一抹晨光的映照下,显得格外寒冷,冷到低洼地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凝重了很多。
草甸缓坡上方,最前面一名蒙面马贼缓缓举起手中的刀,发出了进攻的命令。
许尘注意到这名马贼首领拿的不是弯刀,而是一把直刀。
数百骑马贼顺着那柄直刀所指的延长线,向草甸下方狂奔。最开始还有些杂乱缓慢的蹄声,顺着速度的提升,开始变得越来越密集,越来越整齐,逾千只强健有力的马蹄,重重踩踏在微硬的草甸表面,令整个大地开始震动起来。
凌晨的荒原大地仿佛是一张没有边际的鼓,整齐的马蹄声就像是重重落在鼓面上的重槌,每一次落下,大地便会震动一分,鼓声若雷,蹄声若雷。
刚刚经历一场箭雨洗礼的营地,刚从混乱中平静稍些,那些手持兵刃甚至是木棍守在车阵后方的军卒和民夫们,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大地震动,听着震耳欲烈的如雷蹄声,看着从草甸上方像黑压压洪水般淹来的马贼群,不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