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我那发自内心的喜悦,我明白了一件事。”唐若彤说道,“我并没有把那张面具戴到皮肉里,我依旧期盼着能重拾最初的梦想,起于尘芥,直指顶峰。”
“不生一寸奴骨,不露一丝媚笑,不顾一切地走向再无人能视我如鱼肉的未来。”
“所以,王尘,请你教教我!要怎么样才能跟你一样,不会恐惧,不会后退,勇往直前?”
唐若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尘,好像他不说点什么,她就会永远盯下去。
王尘没有立刻回答她。
他站起身,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饮下后沉吟不语。
半晌,他才开口道:“说实话,我没有想到我在你眼里会是那个样子的。”
王尘把玩着水杯,“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勇敢,我也会害怕,心态也会崩掉,也常常想就此陷入困顿,麻木地度过一生。”
唐若彤皱起了眉,而王尘接着说:“那多有诱惑力啊,彻底地抛下固执,不再与人相争,不必汗流浃背,以一种谁也不会在意的生存方式,碌碌无为地熬完这一生。”
王尘声音渐低。
突然,他转头看向唐若彤,字句铿锵道:“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。”
“因为我看到不公依旧会愤怒,我见到参差依旧会困惑,我听见穷苦人的哀泣依旧会心痛。”
“所以我知道,我做不到。”
“唐若彤,我并不是太阳,我是一个软弱的普通人。但正是因为我软弱,所以我选择坚强。”
“一如我害怕,所以我选择勇敢。”
王尘目光真挚,“如果你要把什么东西当作你的太阳的话,那就去找到那你愿意为之付诸一切的理想吧,那才会是太阳。”
唐若彤眼波朦胧,静静聆听男孩的肺腑之言。
“那样的太阳是温柔的,肮脏的水洼被它蒸发,不是被审判,而是被救赎。等到水洼中的积水被沥干污垢,升腾到天际,就会成为无拘无束的流云,为那些响彻着哀鸣的土地降下甘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