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将临产的前半个月,吴静得回洛溪一趟。
家里就剩下陆淮南跟张妈在照料,两个人照顾一个孕妇,还是挺衬手不打紧的。
一大清早肚子就闹腾得很,里边的小家伙拳打脚踢。
阮绵也跟着受老大的罪,陆淮南请了私人医生来家里看诊,在极力的安抚下,肚子才平静下来。
他寸步不离的守着,生怕再有点事。
怀孕这种事,本身就是体质一半,运气一半。
有些人十月怀胎轻轻松松,到产期不到半小时就生下来了,有些跟渡劫似的,一劫未平一劫起,劫劫都是难。
偏偏阮绵就是那个体质没碰上,运气也不好的,别人遭过的没遭过的罪,她都轮番上一遍。
越到最后紧要关头,越是严重。
这不仅她一个人遭罪,陆淮南也跟着遭罪。
看着他不到十天的时间,消瘦一圈,眼底两道浅浅的黑眼圈,阮绵心生愧疚。
他紧握她搭在床边的手:“老婆,受苦了。”
阮绵连抿住嘴角,往回收眼泪的力气都奢侈,任由眼泪往下掉,她哑着嗓子:“我现在不痛,你去休息会。”
陆淮南起身往她身边半躺着,其实人是差不多接近坐的姿势。
抬手去给她擦泪。
她额头跟鬓角的汗一直往下冒。
他一边帮她擦脸,一边掰着她的头往他怀里塞,心疼似的用双手捧住。
“我恨不得把这些痛转移到我身上,看不得你这样子。”
陆淮南声线比她的还要沙哑,哑得过分。
阮绵很想哭,眼泪好浅薄,仿佛挂在她眼皮子底下,随时都能蹦出来那么一两颗。
她一直觉得自已不是那种矫情的人,可疼是真的疼。
就这么提着心,吊着胆的睡过去四五个钟头。
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楼下说话,那人讲话嗓音大,穿过楼梯跟没关严实的门,传到屋子里。
她听清了那是阮文斌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