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医生满头大汗,不仅仅是因为关系到她的生死,也因为她从来没救治过这种病人。
要说是活人,但没有呼吸、没有脉搏,如果不用听诊器连心跳也感觉不到。
要说是死人,她的心脏又在跳,虽然跳得很慢很微弱,心率已经低到超过医学常识的地步,比乌龟的心率还慢,但它确实是在跳动。
失血超过了三分之一,并且过去五六个小时,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对人体的认知。
尽管很紧张,她还是准确找到了血管,但由于血管收缩严重,还是重复了两三次才把输血针刺入了海东青手臂上的静脉血管。
正常的输血,一开始的速度在每分钟10到15滴,但保守起见,她还是将速度降低到了每分钟5滴。
做完这一切,她紧紧的盯着输血管,那第一滴血挂在半空中,始终没有落下。
陈医生屏住呼吸,心脏砰砰狂跳,祈祷着那滴血赶紧滴落下来。
一秒、两秒、、每一秒都犹如过去了漫长的一段时间。
终于,血袋中的第一滴血滴落。
她仍然很紧张,紧紧的咬着嘴唇,全身微微的颤抖,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第二滴血滴落了下来。
血输进去了,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。
陈医生歪坐在行军床上边缘上,沉重的喘着粗气,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。
奇迹!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,既激动又兴奋。
这绝对是她从医生涯中遇到的奇迹,甚至是整个医学史上奇迹。
刚才太过紧张,现在她才将目光移到了陆山民身上,立刻惊讶得合不拢嘴。
陆山民头上冒着清晰可见的白雾,豆大的汗珠吊在发尖上,一颗一颗往下滴落。
他的脸色发青,嘴唇发紫,紧闭的眼皮剧烈的跳动,面部肌肉剧烈的扭曲抽动。
很显然,他正经历着难以想象的疼痛。
站在不远处的莫小元也同样紧张,两只手心里全是汗水,连呼吸都不敢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