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太皇太后憋了多日,此时忧虑一出口,便全数倾泻了出来:“苍天真是不公。哀家的儿子,就是这么去了。现在哀家的孙子,才十八岁,还没大婚生子,没能掌控朝堂大展拳脚,就被诊断出了这样的重病。以后可怎么是好!”
一边说着,一边潸然泪下。
此时此刻,郑太皇太后的悲痛欲绝,绝不是装出来的。
她是爱权势,可她毕竟垂垂老矣,爱儿孙的心也是真切的。
姜韶华心情沉重,还得打起精神来安抚郑太皇太后:“堂兄这般年轻,慢慢调理调养,总能好起来。”
郑太皇太后哽咽道:“太医也是这么说的。可朝堂群臣,一个个如狼似虎,不顾大局,争斗不休。哪里容得皇上精心调养。这才一个月没上朝,朝堂就已经混乱成了一片。”
王丞相自陈病中不能上朝,安国公被弹劾不能上朝。丞相党和太后派的官员们可没消停过,彼此攻讦,奏折一封接着一封呈上来。大梁朝各州郡县的政务也不会因为太和帝的病倒而停下,各地奏折也是纷纷呈来。
偏偏太和帝不能上朝,也不能批阅奏折。毫不夸张地说,昭和殿里积压的奏折真的堆积如山。要求面见皇上的呼声,也越来越高。
“不知哪个黑心的混账,竟传出哀家囚禁天子把持朝政的谣言。”郑太皇太后愤怒咬牙:“皇上是哀家嫡亲的长孙,是哀家的心头肉,哀家怎么会囚禁他。再说了,哀家这把年纪了,把持朝政做什么?”
然而,这流言竟是传得极快。混合着之前影影绰绰的景阳宫豢养男宠一事,郑太皇太后的声名跌至谷底。
被众人所指唾骂的滋味,绝不好受。
无风不起浪,这直指郑太皇太后的流言背后,自然有看不见的黑手。
姜韶华默然片刻,低声道:“皇上的病症,知道内情的有几人?”
郑太皇太后皱眉:“十几个太医都瞒不过去,哀家已经下了封口令。只要传出风声,哀家就要他们的人头落地。李太后整日哭哭啼啼的要见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