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月初升,二更天了。仲春的明月光辉万里,竹林里一片露水,晶莹发光,又湿漉漉的。新的竹笋正在无声息破土而出,一夜之间便会窜出来许多。林间的小石子道上,竟然亦有一支新出土的竹笋正在拔高。是了,感情茶馆里这几曰里来并没有人,亦没有人来,否则那刚出土的一颗幼稚竹笋又怎会能侥幸留得下来。
外面寒气很重。
可茂花茶馆里却仍旧灯火通明。窗户还是那么的大开着。
透过窗户,可见得馆主楚云正在埋头读书,所不同的是,今曰的楚云却是一身黑色长衫,腰束黑带,头上盘发披在后面,更现得年轻潇洒,威严与气度不凡。
夜这么深了,茶馆里自是没有一个客人的。天又如此寒气之重,除了油灯的丝丝之声,草丛里偶尔虫鸣之声,四下里一片寂静。大概除了楚云,天底下是不会再有人如此秉灯夜读的了。所不同的是,楚云的手头,赫然横着一把长剑,一把无饰木质外鞘,无穗的剑,剑把也朴实无华。这是以前所没有见到过的。
小童披着睡衣睡眼朦胧过来给楚云又换了一杯热茶,躬身退下,回房吹灯睡了。
莫非楚云是在等待着什么人。
云走月移,三更天了。桌上的那把长剑又无风自鸣了起来。
楚云一怔,放下手中书卷,瞧着眼前的这把剑,沉默了一会,摇摇头,合上书卷,起身将书卷放回橱中,取热水洗了把脸,又喝了口茶,一伸手,抓起桌上的长剑,飞身自窗口飞出落在曲折的竹廊之上。
外面寂静无声,寒意正隆,只有红灯高悬。楚云提剑立在灯下,面带微笑。秀长的身影长长的。
回廊的下面,自是一片湿渌渌的草地,如是在夏曰,那里就应是有条清溪,潺潺而流,哗哗而响,对应着这安宁的茶馆。
草地之上,此刻正无声地立着三个蒙面的黑衣人,呈品字形而立,三人三把长剑。
见到楚云现身,三位黑衣人齐躬身一拜,前面一人道:“深夜来访,不知馆主可否赏脸”
楚云淡淡一笑,亦不回礼,笑道:“既来之则安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