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半年就听叔父说过这事。”孟长青说:“今年年成不错,秋收之前又没有征役,今年成婚的人没有增多吗?”
“嗐,哪里能多啊。”卫方耘说,“劳役征兵都是征用的男人,按理来说,应该是适龄的女人要比男人多,但实际就是反着来。
还是男人多,适龄的女人少。”
总不可能是天生男婴的出生率就远高于女婴。
因为什么,在场的人除了八方,其他人都心知肚明。
只有八方瞪着一双眼睛,在孟长青和卫方耘之间来回看,希望有一人会对此事做出解释。
但偏偏没有任何人提。
卫方耘接着说:“寡妇倒是多,可寡妇再嫁实在是难事一桩。”
孟长青问:“难在何处?”
“一来婆家不肯,多一个人到底是多一份劳力,只要妇人干的动活,是不可能把她让出去的。二来多数女人自己也不愿意再嫁,再者,比起未婚的女子,男人们娶嫁过人的会觉得吃亏。
这事难办的很,成婚的人少,新生的人口就少。”
孟长青喝着茶,这话她没办法接,也不想接。
她听出了卫方耘话中的意思,他显然是鼓励寡妇再嫁的,毕竟成了婚自然要生孩子,归根究柢他就是想要孩子。
还不是有钱、有权人家的孩子。
那样的人家,生养再多都不可能去服役。
看着茶碗里晃动的茶叶,孟长青想,官府就算鼓励丧夫的女子再嫁,于她们来说也不见得全然就是好事。
反正嫁与不嫁的权利都不在自己手中,总会被逼着做违愿之事。
“长青,前阵子孙祥跟我提了个主意,我还在考虑,你听听这事可不可行。”
“叔父请讲。”
“丧夫女子年龄在十六至二十五之间的,膝下无子女,婆家双亲又有别的兄弟能赡养的,劝她们再嫁,若是不愿意改嫁,每年多征一份人头税。”
孟长青放在膝上的右手捏紧了,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